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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笑點頭。
“我想，既然您知道‘買單配票’，那應該也知道外貿公司——包括食客旗下的外貿公司也有‘賣單’業務吧？”
“嗯。”
“我們註意到，也就是在糯糯黃桃罐頭在‘滯銷’後的第三個月，一家沒有出口權的，名為臨州赫萌商務有限公司，向悅海發起了一筆黃桃罐頭的‘買單’。1300噸，購買這批罐頭的外商賬戶是‘海足’，並且，悅海對這筆業務申請了出口退稅。但按照食客和海足簽訂的協議，凡經悅海出口給他們的產品，都應當為不含稅價。無法申請出口退稅。”
“所以，我們需要審核這份合同的內容，並且查明赫萌是否和食客，或者食客的某位高層存在關聯關系，以驗證這筆業務的偶然性和合法性，排除悅海發生了買單配票行為。”
赫萌。
林笑神色又是一頓。
為什麽這個名字這麽耳熟。
但楊思珈沒有給林笑多少深入聯想的時間，只停頓了幾秒，就接著說：“然後就是食客長期資產的資料，經過仔細翻閱後，我們發現這些資料裏含有大量3年前，甚至更往前的數據。我們在7號發現後，也和項目組說明了資料有誤，讓他們重新收集提交，也是至今都沒有收到新的材料。”
“綜合以上因素，我們決定分兵分兩路，一隊去監盤那1300噸的黃桃罐頭，一隊變更測試的經營地點，前往食客的臨州分公司開展進一步審計程序。”
講了這麽一大通，總算要收尾，楊思珈面無表情著將剩下的啤酒一口氣喝完，發表她的完結詞，“這些問題棘手就棘手在，相關企業的法人均是林董，相關業務也基本全是林董簽的字，對於林董您自身造成了一定的法律風險，林董的處境和苦衷我們也是深有體會，這幾天以來也是在竭盡全力地爭取保持著最快的速度、最高的效率將食客的財務情況進行梳理審核，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，替林董替食客查缺補漏，處理隱患。但是，趁著今晚，我也不得不和林董說一句，缺乏充分和必要的審計證據來支持我們的審計工作，最終結果可能導致眾合無法出具審計報告給到食客，希望您能理解，也希望您能多幫我敦促項目組對資料補充這塊上的進度。”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林笑緊緊盯著手頭的啤酒瓶，一時無言。
資產轉移又牽涉到財務造假，那這幾年來，魏學書找的那家事務所一直在幫他做假賬給林笑看。
難怪事務所一換，做套賬的系統就壞了。
林笑對這裏面的彎彎繞有了個大致的判斷，心早已涼透。
但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。當務之急，是在驚動魏學書之前，查明一切。
良久，林笑才起身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，握起也跟著起了身的楊思珈的手，沈聲道：“楊經理，進一步審計由我和我的律師陪審，今天就到這兒，我送你們回酒店休息。”
“好。”楊思珈伸手向外，請林笑先行。
＊
這條商業街上並沒有劃停車位，車全停在地下。
三個人出了KTV，站在KTV樓下的路邊等林笑的司機把車開出來接他們。
正看著自己映在馬路上抱著自己略微有些佝僂的影子出神，身側的林笑突然發話：“嗳，對了，楊經理，你目前有交往對象嗎？感覺都沒聽你提過。”
“啊，沒，沒有。”這話到底是在說謊，楊思珈心虛，就不自覺地笑了兩聲，突然覺得後背有些發冷。
“也好，單身也好的。你還年輕，又這麽漂亮，慢慢……”
“你說什麽？”還沒等林笑說完，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壓著怒氣的男聲：“楊思珈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，好好說，你到底有沒有男朋友？”
“……”不是吧。
楊思珈被這個突然在淩晨的街頭冒出來的疑似齊涵的聲音嚇得楞住，但看著印在身前的路上，漸漸把自己的影子吞沒的寬大影子，又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——八九不離十，就是齊涵本尊找上門來了。
直到那影子定格，不再移動，齊涵還頗帶著些怒氣的呼吸聲在頭頂傳來，溫熱的鼻息一下又一下地打在頭上，楊思珈才一副做錯事被抓包的小孩般縮起脖子，一臉驚訝地轉過去擡頭看他，假裝才註意到他：“靠，你怎麽在這？”
其實罵靠的時候，楊思珈就想起來了，齊涵前天發過消息給她，說等他從德國出差回來，一落地就來通安找她。
“我怎麽在這？”齊涵冷笑了一聲，“因為我前天就告訴過我眼前這位在外人面前說自己單身的女朋友，等我出差一結束，就來通安找她睡覺。”
“齊涵！”楊思珈被‘睡覺’兩個字激起滔天怒氣，擡手就要給齊涵一記暴擊，就被他順勢捏住手腕帶進懷裏，用他的黑色毛呢大衣把楊思珈緊緊裹在懷裏，才朝著吃瓜吃得正歡的林笑微微一笑：“林董您好，我是楊思珈的男朋友齊涵。估計是我2號那天做了什麽讓楊思珈不高興的事，導致她今天都還在氣頭上，就說自己沒有男朋友，還望見諒。”
“哦，您好，您好。”樂呵呵地點了頭，林笑又想起什麽：“您說您叫齊涵？難道是經倫的——”
“對，是我。”
“原來是小齊總，久仰久仰。”林笑連忙從兜裏掏出一張名片，微微躬身遞到齊涵面前：“我是食客天下的林笑，這是我的名片，請收下。”
“好。”齊涵接過，又將目光挪向比他稍矮一些，戴著一副黑框眼鏡，面無表情地註視著他的清秀男生，朝他伸出手：“想必你就是楊尋？謝謝你這個點了，還願意陪楊思珈來應酬。”
看著眼前這個西裝革履，梳著背頭，一副商務精英模樣的男人，悲戚裹挾著嫉妒，在昏暗的燈光下，在楊尋眼中肆意翻湧。
楊尋很自然地垂下頭看齊涵的手，將視線從那張一看就知道是楊思珈喜歡的類型的臉上挪開，擡手和齊涵握了握，平靜地說：“應該的。”
話語一落，一輛邁巴赫GLS600停在幾人面前。
“我車到了。”齊涵笑看著林笑：“索性我一次性把楊尋也捎回酒店，就不勞煩林董再跑一趟？”
林笑的車也緊跟著停到齊涵的車後面，她打開後座車門，笑盈盈地看著楊尋：“楊師，你是要吃著狗糧回酒店呢，還是讓我解救你一回？”
楊尋扯著嘴角擠出一抹笑意：“反正有便車可以坐，就不勞煩林董再跑一趟，您早點回去休息。”
“好，明天見。”林笑也不多客套，笑盈盈地和齊涵、楊尋，以及終於被齊涵從懷裏放出來的楊思珈一一揮手道完別，一只腳都踩進車裏了，又想起來什麽，又看向楊思珈，“對了楊經理，要讓酒店給你把標間換成大床房嗎？”
“不，不用！”
“行。”林笑笑了笑，上了車，先行離去。
＊
刷卡開門聲剛響，楊思珈的房間右手邊以及斜對面的兩個房間門齊刷刷打開，露出２顆人頭。
“……”才扭過頭去和江窮辛對視，江窮辛就嗖一下掏出手機拍了倆人的合照。
“刪了！！！”
“不刪～”
“敢外洩你就死定了！！！”
“又不是娛樂圈，哪有正主不官宣，路人爆戀情的道理。我又得不到什麽好處。”
“就是你出賣的我？”
“人家剛洗漱完，正準備敷個面膜，手機鈴聲突然就響了，一接通，對面就自報家門說是楊思珈的男朋友，正在酒店大堂，但打不通女朋友的電話，問我能不能幫他敲敲房門叫叫人。那我肯定要讓人去KTV把你接回來啊。”
“我懶得和你費口舌。”
“你現在不費口舌還要什麽時候費口舌？嗯？”陳務緊跟著拷問，“看在你被逐出家門的份上寬限你幾天，還真想就這麽蒙混過關啊！”
其他幾人見狀，也快步湊過來，把兩個人圍起來。
見楊思珈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，這幾天被她三天才回一次消息，不接電話不回電話的冷落而積攢的怨憤通通化為雲煙，齊涵眼裏擎起一抹淡淡的笑意，懶懶地靠在又被楊思珈關起的門上，朝替他拎行李箱上來的司機劉挺點了點頭，示意他去休息。
“有什麽事你又叫我。”劉挺接到指令，將行李箱靠墻放好，快步離去。
趁著眾人的註意力被劉挺的聲音吸引走，楊思珈眼疾手快，立馬沖出人墻抓過齊涵的行李箱，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，打開房門，把齊涵和行李箱一並推了進去，自己也緊跟著進去，像是躲避什麽即將撲到面前的猛獸一般，毅然決然地砸上房門。
等眾人反應過來時，門只剩一條縫了。
“嘿！有你這樣的嗎！”
除了楊尋以外的兩人見狀立馬撲上來，和楊思珈爭奪這一指寬的縫隙。
“下次，下次一……”話還沒說完，楊思珈就被齊涵一把扣著肩頭翻了個面，房門緊接著被他一手房門關上。
一片黑暗中，他兩只手緊接著捏住她的腰和後頸，將她帶入懷中，與他貼緊。劇烈綿密的吻，又和之前那幾次一樣，不給楊思珈任何反應的機會，不由分說就瘋狂地落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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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，我們需要審核這份合同的內容，並且查明赫萌是否和食客，或者食客的某位高層存在關聯關系，以驗證這筆業務的偶然性和合法性，排除悅海發生了買單配票行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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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笑神色又是一頓。
為什麽這個名字這麽耳熟。
但楊思珈沒有給林笑多少深入聯想的時間，只停頓了幾秒，就接著說：“然後就是食客長期資產的資料，經過仔細翻閱後，我們發現這些資料裏含有大量3年前，甚至更往前的數據。我們在7號發現後，也和項目組說明了資料有誤，讓他們重新收集提交，也是至今都沒有收到新的材料。”
“綜合以上因素，我們決定分兵分兩路，一隊去監盤那1300噸的黃桃罐頭，一隊變更測試的經營地點，前往食客的臨州分公司開展進一步審計程序。”
講了這麽一大通，總算要收尾，楊思珈面無表情著將剩下的啤酒一口氣喝完，發表她的完結詞，“這些問題棘手就棘手在，相關企業的法人均是林董，相關業務也基本全是林董簽的字，對於林董您自身造成了一定的法律風險，林董的處境和苦衷我們也是深有體會，這幾天以來也是在竭盡全力地爭取保持著最快的速度、最高的效率將食客的財務情況進行梳理審核，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，替林董替食客查缺補漏，處理隱患。但是，趁著今晚，我也不得不和林董說一句，缺乏充分和必要的審計證據來支持我們的審計工作，最終結果可能導致眾合無法出具審計報告給到食客，希望您能理解，也希望您能多幫我敦促項目組對資料補充這塊上的進度。”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林笑緊緊盯著手頭的啤酒瓶，一時無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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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，林笑才起身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，握起也跟著起了身的楊思珈的手，沈聲道：“楊經理，進一步審計由我和我的律師陪審，今天就到這兒，我送你們回酒店休息。”
“好。”楊思珈伸手向外，請林笑先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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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個人出了KTV，站在KTV樓下的路邊等林笑的司機把車開出來接他們。
正看著自己映在馬路上抱著自己略微有些佝僂的影子出神，身側的林笑突然發話：“嗳，對了，楊經理，你目前有交往對象嗎？感覺都沒聽你提過。”
“啊，沒，沒有。”這話到底是在說謊，楊思珈心虛，就不自覺地笑了兩聲，突然覺得後背有些發冷。
“也好，單身也好的。你還年輕，又這麽漂亮，慢慢……”
“你說什麽？”還沒等林笑說完，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壓著怒氣的男聲：“楊思珈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，好好說，你到底有沒有男朋友？”
“……”不是吧。
楊思珈被這個突然在淩晨的街頭冒出來的疑似齊涵的聲音嚇得楞住，但看著印在身前的路上，漸漸把自己的影子吞沒的寬大影子，又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——八九不離十，就是齊涵本尊找上門來了。
直到那影子定格，不再移動，齊涵還頗帶著些怒氣的呼吸聲在頭頂傳來，溫熱的鼻息一下又一下地打在頭上，楊思珈才一副做錯事被抓包的小孩般縮起脖子，一臉驚訝地轉過去擡頭看他，假裝才註意到他：“靠，你怎麽在這？”
其實罵靠的時候，楊思珈就想起來了，齊涵前天發過消息給她，說等他從德國出差回來，一落地就來通安找她。
“我怎麽在這？”齊涵冷笑了一聲，“因為我前天就告訴過我眼前這位在外人面前說自己單身的女朋友，等我出差一結束，就來通安找她睡覺。”
“齊涵！”楊思珈被‘睡覺’兩個字激起滔天怒氣，擡手就要給齊涵一記暴擊，就被他順勢捏住手腕帶進懷裏，用他的黑色毛呢大衣把楊思珈緊緊裹在懷裏，才朝著吃瓜吃得正歡的林笑微微一笑：“林董您好，我是楊思珈的男朋友齊涵。估計是我2號那天做了什麽讓楊思珈不高興的事，導致她今天都還在氣頭上，就說自己沒有男朋友，還望見諒。”
“哦，您好，您好。”樂呵呵地點了頭，林笑又想起什麽：“您說您叫齊涵？難道是經倫的——”
“對，是我。”
“原來是小齊總，久仰久仰。”林笑連忙從兜裏掏出一張名片，微微躬身遞到齊涵面前：“我是食客天下的林笑，這是我的名片，請收下。”
“好。”齊涵接過，又將目光挪向比他稍矮一些，戴著一副黑框眼鏡，面無表情地註視著他的清秀男生，朝他伸出手：“想必你就是楊尋？謝謝你這個點了，還願意陪楊思珈來應酬。”
看著眼前這個西裝革履，梳著背頭，一副商務精英模樣的男人，悲戚裹挾著嫉妒，在昏暗的燈光下，在楊尋眼中肆意翻湧。
楊尋很自然地垂下頭看齊涵的手，將視線從那張一看就知道是楊思珈喜歡的類型的臉上挪開，擡手和齊涵握了握，平靜地說：“應該的。”
話語一落，一輛邁巴赫GLS600停在幾人面前。
“我車到了。”齊涵笑看著林笑：“索性我一次性把楊尋也捎回酒店，就不勞煩林董再跑一趟？”
林笑的車也緊跟著停到齊涵的車後面，她打開後座車門，笑盈盈地看著楊尋：“楊師，你是要吃著狗糧回酒店呢，還是讓我解救你一回？”
楊尋扯著嘴角擠出一抹笑意：“反正有便車可以坐，就不勞煩林董再跑一趟，您早點回去休息。”
“好，明天見。”林笑也不多客套，笑盈盈地和齊涵、楊尋，以及終於被齊涵從懷裏放出來的楊思珈一一揮手道完別，一只腳都踩進車裏了，又想起來什麽，又看向楊思珈，“對了楊經理，要讓酒店給你把標間換成大床房嗎？”
“不，不用！”
“行。”林笑笑了笑，上了車，先行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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刷卡開門聲剛響，楊思珈的房間右手邊以及斜對面的兩個房間門齊刷刷打開，露出２顆人頭。
“……”才扭過頭去和江窮辛對視，江窮辛就嗖一下掏出手機拍了倆人的合照。
“刪了！！！”
“不刪～”
“敢外洩你就死定了！！！”
“又不是娛樂圈，哪有正主不官宣，路人爆戀情的道理。我又得不到什麽好處。”
“就是你出賣的我？”
“人家剛洗漱完，正準備敷個面膜，手機鈴聲突然就響了，一接通，對面就自報家門說是楊思珈的男朋友，正在酒店大堂，但打不通女朋友的電話，問我能不能幫他敲敲房門叫叫人。那我肯定要讓人去KTV把你接回來啊。”
“我懶得和你費口舌。”
“你現在不費口舌還要什麽時候費口舌？嗯？”陳務緊跟著拷問，“看在你被逐出家門的份上寬限你幾天，還真想就這麽蒙混過關啊！”
其他幾人見狀，也快步湊過來，把兩個人圍起來。
見楊思珈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，這幾天被她三天才回一次消息，不接電話不回電話的冷落而積攢的怨憤通通化為雲煙，齊涵眼裏擎起一抹淡淡的笑意，懶懶地靠在又被楊思珈關起的門上，朝替他拎行李箱上來的司機劉挺點了點頭，示意他去休息。
“有什麽事你又叫我。”劉挺接到指令，將行李箱靠墻放好，快步離去。
趁著眾人的註意力被劉挺的聲音吸引走，楊思珈眼疾手快，立馬沖出人墻抓過齊涵的行李箱，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，打開房門，把齊涵和行李箱一並推了進去，自己也緊跟著進去，像是躲避什麽即將撲到面前的猛獸一般，毅然決然地砸上房門。
等眾人反應過來時，門只剩一條縫了。
“嘿！有你這樣的嗎！”
除了楊尋以外的兩人見狀立馬撲上來，和楊思珈爭奪這一指寬的縫隙。
“下次，下次一……”話還沒說完，楊思珈就被齊涵一把扣著肩頭翻了個面，房門緊接著被他一手房門關上。
一片黑暗中，他兩只手緊接著捏住她的腰和後頸，將她帶入懷中，與他貼緊。劇烈綿密的吻，又和之前那幾次一樣，不給楊思珈任何反應的機會，不由分說就瘋狂地落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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